坦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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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延接到電話的時候，正準備去洗澡，宋文時在陽臺收衣服。
剛進客廳，就看見顧延拿起衣服，一副急匆匆的樣子。
“怎麽了？”
顧延在他面前站定，有些事情本來想緩一緩，他總覺得不應該那麽急，一直相信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，不傷害宋文時，也不傷害家人。
可是現在，家庭好像沒有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。
他害怕了，隱瞞事情，躲躲藏藏，不知道別人下一步會幹什麽，今天是他姐，明天就是他，萬一到時候自己不在，宋文時該怎麽辦。
顧延深吸一口氣，盡量讓自己的呼吸正常，而後雙手抓住宋文時的肩膀，“我姐暈倒了，我現在得馬上過去。”
比顧沁暈倒更可怕的事情是她一醒來又要繼續面對他小姨，面對反抗多次但無效的令人窒息的婚姻觀。
宋文時一下子抓緊了手裏的衣服，“怎麽暈倒了，不是說感冒嗎，那你快去，現在......”
“你願意和我一起過去嗎？”
墻上的時鐘仿佛宋文時的心跳，一下又一下，可以清楚地聽到。
顧延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問出這句話，也絕對不僅僅是去一趟醫院那麽簡單。
這些天來的焦慮、被威脅，還有來自顧延家庭的壓力，都讓兩人有些疲憊。
宋文時大可以再做一次膽小鬼，不去面對今晚的暴風雨，躲在家裏安然入睡。
但是他不想與其惴惴不安每天都在擔心事情會被顧延家裏人知道，照片會被人發出去威脅家人，那為什麽不能主動出擊，掌握主動權。
反正除了顧延，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。
“你想好了嗎？”宋文時把衣服放在沙發上，手有點抖。
顧延以為他是拒絕，“沒事，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再等......”
“我沒有不願意。”宋文時站直身子盯著他，“什麽我都可以。”
無需多言，顧延上前抱住他，深嗅了一口屬於宋文時的氣息，聲音有些啞，“去換衣服。”
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，宋文時在病房門口等他。
顧延進去的時候，顧沁已經醒了，手上又掛著吊瓶，靠在枕頭上，偏過頭，沒有看病房裏的人。
顧釗接到電話也是匆匆趕來，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心臟都快受不了，現在坐在床頭邊的椅子上，正挑著果籃裏的水果，一個一個詢問顧沁。
小姨和他媽媽坐在床尾，沒有說話。
床頭還站著他姐之前那個小帥哥，不是說分手了，怎麽現在在這兒。
聽到開門聲，顧沁轉過頭，看見是他，眼眶濕潤，這個家裏唯一能夠與她感同身受的，就只有這個弟弟。
顧延迅速打了招呼，走到床頭，“姐——”
顧沁閉眼，眼角又劃過一滴淚，看得閆無眠心口鈍痛，他原以為顧沁是無憂無慮的富家大小姐，但沒想到卻是這樣逼迫人，令人窒息。
忍不住上前叮囑，沒敢喊親密的稱呼，盡量冷靜的語氣，低聲說道，“顧沁，情緒不要太激動。”
“我姐她怎麽了，怎麽會暈倒？”
顧延直起身，明顯是對著病房裏的所有人發問。
“沁沁她——”
許如霜的聲音被開門聲打斷，醫生進來觀察，後面跟了個護士。
來得正好，顧延轉頭禮貌詢問醫生病情。
把手上的本子遞給護士，醫生才緩緩開口，“病人本來抵抗力就弱，反覆的感冒使得病人身體一直都很虛弱，加上長期情緒處於壓抑狀態，突然情緒激動，腦供血不足，才導致的暈倒，建議住院觀察幾天，病人的身體狀況很不好。”
不用說，情緒激動肯定又是受了他媽和他小姨的刺激，剛才他爸在電話裏說了，他媽和小姨去了顧沁的公寓，這也是為什麽他要帶宋文時過來的原因。
顧延點點頭，“謝謝醫生。”
醫生走後，病房恢覆了靜謐。
顧釗也停下來了削水果的動作，仿佛預知了今晚將會是不平凡的一晚。
許無思卻絲毫沒有愧疚，繼續對著閆無眠發難，“小夥子，這都是我們自己家人，你再在這兒不合適了吧。”
閆無眠沒有理會，先前在公寓，她們爭吵的時候，他一直沒有開口，顧及著這是顧沁的家人，但現在，顧沁被弄成這樣，還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，閆無眠絕對不會再退讓。
“我是她男朋友。”擲地有聲，沒有一句多餘的話。氣得許無思還想開口說什麽。
許如霜坐在床尾，看著顧沁虛弱的模樣，也沒有精力再去管這些，拉了拉許無思，有些疲憊道：“好了，就讓他待著吧。”
顧釗眼神凝重，雙手放在膝蓋上，一言不發。
顧延更是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許無思，幫他姐掖了掖被子。
顧沁更是閉上眼，一句話都不說，閆無眠專註地看著他。
就連平日裏一直站在她這邊的姐姐，現在也只是讓她坐下，沒有聽從她的意見。
宋文時本來安靜地坐在病房外面等，他手腳冰涼，心跳時快時慢，突然提到嗓子眼，然後突然洩了力氣，十指交叉纏繞，像心一樣，緊緊絞在一起。
病房裏一直很安靜，宋文時聽不到裏面在說什麽，突然，裏面傳來了怒吼聲——
“好，好得很，你們是一家人啊，我這麽費心費力忙前忙後都是為了誰，結果到現在我倒成了外人了，跟一個男的都能比我更親近了，我真是吃力不討好。”
許無思像是發瘋了一樣，從床尾站起來，食指來回指著病房的每一個人，控訴道：“我做錯什麽了，啊，我做錯什麽了，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你們兩姐弟好，啊？”
“無思，無思，無思你冷靜下。”許如霜拉著她的胳膊勸她，“沁沁還病著呢，咱先不說這事了。”
“她病怎麽了，她要是不聽我的，以後病得比這更嚴重。”
“夠了！”
“閉嘴！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分別來自顧釗和顧延，嚇得許無思楞在原地停下了動作。
閆無眠早以上前捂住了顧沁的耳朵。
顧延拳頭握緊，忍無可忍，則無須再忍。
他轉身對著許無思，黑沈著臉，“小姨，這是我說的最後一遍，不需要你插手我和我姐的戀愛和婚姻，不需要你為我們張羅介紹對象，如果你還是像現在這樣，繼續糾纏逼迫的話，那我們這段親情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許無思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。
“延延！”
顧延走過去，攬著他媽的肩膀把她帶到床頭，第一次這麽強勢地對他媽說話，“媽，別說話，聽我的。”
“你所謂的忙前忙後，盡心盡力都是你自己的自我感動，我們從來都沒要求你做過什麽，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喜好強加在我們身上，然後再反過來道德綁架我們，從你回國開始，我姐就一直情緒不好，到現在成這個樣子，你還想折磨我們到什麽時候。”
顧延攥緊了他媽的手，堵住了許如霜想開口說話的欲望。“我媽一直念著你是唯一的妹妹，又受過那麽大的傷害，所以總是顧及你，什麽事都聽你的，這幾年來多少事情都是聽了你的攛掇，我媽以前可從來沒逼過我們去相親。”
“媽，你總說小姨是為了我們好，你現在看看我姐她還好嗎？”
許如霜看著顧沁的側臉，上面還有未幹的淚痕，她其實也只是想自己的兒女少走彎路，不受傷害，平安幸福，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。
“你還要繼續讓小姨這樣，把我也逼成這個樣子嗎？”
許如霜趕緊搖了搖頭，自己女兒受罪她已經夠心疼的了，這兩姐弟從小就沒生過什麽大病，偶爾一次生病都能給她心疼的不行，現在女兒這副虛弱的樣子，什麽相親結婚，她都不在乎了。
“姐......”許無思不可置信，“姐，我這麽做都是......”
“夠了。”顧釗洪亮的聲音響起，“她小姨，孩子的事情以後就不用你操心了，沁沁要靜養，我打算讓她回去，有她媽照顧她，家裏不太方便，你就搬出去住吧，顧氏名下的酒店你免費住，我兩個孩子怎麽戀愛那是她們的事情，就不勞煩你費心了。”
平靜的語氣，說出的話卻是威懾力十足。
顧釗以前沒有發表過看法，礙著妻子和孩子們，總是一忍再忍，但這次，觸碰到他底線了。
許無思知道，顧釗一開口，便沒有再周旋的餘地了。
顧沁睜開眼睛，“爸，想吃提子。”
顧釗神色緩和，可是床頭的果籃上沒有，便安慰道：“爸等下就去給你買。”
許無思完全被忽略，沒有人在乎。
顧延握了握拳頭，想到宋文時受到的威脅，想到今後不可預知的狀況，深吸了一口氣，“爸，媽，小姨，今天剛好你們都在，我也就不打算隱瞞了。”
顧釗沈聲咳了兩聲，顧沁像是察覺到什麽似的，驚恐搖頭，顧延安慰道，“沒事，我已經想好了。”
“我談戀愛了，我有男朋友。”
平地一聲驚雷，病房裏鴉雀無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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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延接到電話的時候，正準備去洗澡，宋文時在陽臺收衣服。
剛進客廳，就看見顧延拿起衣服，一副急匆匆的樣子。
“怎麽了？”
顧延在他面前站定，有些事情本來想緩一緩，他總覺得不應該那麽急，一直相信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，不傷害宋文時，也不傷害家人。
可是現在，家庭好像沒有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。
他害怕了，隱瞞事情，躲躲藏藏，不知道別人下一步會幹什麽，今天是他姐，明天就是他，萬一到時候自己不在，宋文時該怎麽辦。
顧延深吸一口氣，盡量讓自己的呼吸正常，而後雙手抓住宋文時的肩膀，“我姐暈倒了，我現在得馬上過去。”
比顧沁暈倒更可怕的事情是她一醒來又要繼續面對他小姨，面對反抗多次但無效的令人窒息的婚姻觀。
宋文時一下子抓緊了手裏的衣服，“怎麽暈倒了，不是說感冒嗎，那你快去，現在......”
“你願意和我一起過去嗎？”
墻上的時鐘仿佛宋文時的心跳，一下又一下，可以清楚地聽到。
顧延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問出這句話，也絕對不僅僅是去一趟醫院那麽簡單。
這些天來的焦慮、被威脅，還有來自顧延家庭的壓力，都讓兩人有些疲憊。
宋文時大可以再做一次膽小鬼，不去面對今晚的暴風雨，躲在家裏安然入睡。
但是他不想與其惴惴不安每天都在擔心事情會被顧延家裏人知道，照片會被人發出去威脅家人，那為什麽不能主動出擊，掌握主動權。
反正除了顧延，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。
“你想好了嗎？”宋文時把衣服放在沙發上，手有點抖。
顧延以為他是拒絕，“沒事，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再等......”
“我沒有不願意。”宋文時站直身子盯著他，“什麽我都可以。”
無需多言，顧延上前抱住他，深嗅了一口屬於宋文時的氣息，聲音有些啞，“去換衣服。”
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，宋文時在病房門口等他。
顧延進去的時候，顧沁已經醒了，手上又掛著吊瓶，靠在枕頭上，偏過頭，沒有看病房裏的人。
顧釗接到電話也是匆匆趕來，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心臟都快受不了，現在坐在床頭邊的椅子上，正挑著果籃裏的水果，一個一個詢問顧沁。
小姨和他媽媽坐在床尾，沒有說話。
床頭還站著他姐之前那個小帥哥，不是說分手了，怎麽現在在這兒。
聽到開門聲，顧沁轉過頭，看見是他，眼眶濕潤，這個家裏唯一能夠與她感同身受的，就只有這個弟弟。
顧延迅速打了招呼，走到床頭，“姐——”
顧沁閉眼，眼角又劃過一滴淚，看得閆無眠心口鈍痛，他原以為顧沁是無憂無慮的富家大小姐，但沒想到卻是這樣逼迫人，令人窒息。
忍不住上前叮囑，沒敢喊親密的稱呼，盡量冷靜的語氣，低聲說道，“顧沁，情緒不要太激動。”
“我姐她怎麽了，怎麽會暈倒？”
顧延直起身，明顯是對著病房裏的所有人發問。
“沁沁她——”
許如霜的聲音被開門聲打斷，醫生進來觀察，後面跟了個護士。
來得正好，顧延轉頭禮貌詢問醫生病情。
把手上的本子遞給護士，醫生才緩緩開口，“病人本來抵抗力就弱，反覆的感冒使得病人身體一直都很虛弱，加上長期情緒處於壓抑狀態，突然情緒激動，腦供血不足，才導致的暈倒，建議住院觀察幾天，病人的身體狀況很不好。”
不用說，情緒激動肯定又是受了他媽和他小姨的刺激，剛才他爸在電話裏說了，他媽和小姨去了顧沁的公寓，這也是為什麽他要帶宋文時過來的原因。
顧延點點頭，“謝謝醫生。”
醫生走後，病房恢覆了靜謐。
顧釗也停下來了削水果的動作，仿佛預知了今晚將會是不平凡的一晚。
許無思卻絲毫沒有愧疚，繼續對著閆無眠發難，“小夥子，這都是我們自己家人，你再在這兒不合適了吧。”
閆無眠沒有理會，先前在公寓，她們爭吵的時候，他一直沒有開口，顧及著這是顧沁的家人，但現在，顧沁被弄成這樣，還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，閆無眠絕對不會再退讓。
“我是她男朋友。”擲地有聲，沒有一句多餘的話。氣得許無思還想開口說什麽。
許如霜坐在床尾，看著顧沁虛弱的模樣，也沒有精力再去管這些，拉了拉許無思，有些疲憊道：“好了，就讓他待著吧。”
顧釗眼神凝重，雙手放在膝蓋上，一言不發。
顧延更是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許無思，幫他姐掖了掖被子。
顧沁更是閉上眼，一句話都不說，閆無眠專註地看著他。
就連平日裏一直站在她這邊的姐姐，現在也只是讓她坐下，沒有聽從她的意見。
宋文時本來安靜地坐在病房外面等，他手腳冰涼，心跳時快時慢，突然提到嗓子眼，然後突然洩了力氣，十指交叉纏繞，像心一樣，緊緊絞在一起。
病房裏一直很安靜，宋文時聽不到裏面在說什麽，突然，裏面傳來了怒吼聲——
“好，好得很，你們是一家人啊，我這麽費心費力忙前忙後都是為了誰，結果到現在我倒成了外人了，跟一個男的都能比我更親近了，我真是吃力不討好。”
許無思像是發瘋了一樣，從床尾站起來，食指來回指著病房的每一個人，控訴道：“我做錯什麽了，啊，我做錯什麽了，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你們兩姐弟好，啊？”
“無思，無思，無思你冷靜下。”許如霜拉著她的胳膊勸她，“沁沁還病著呢，咱先不說這事了。”
“她病怎麽了，她要是不聽我的，以後病得比這更嚴重。”
“夠了！”
“閉嘴！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分別來自顧釗和顧延，嚇得許無思楞在原地停下了動作。
閆無眠早以上前捂住了顧沁的耳朵。
顧延拳頭握緊，忍無可忍，則無須再忍。
他轉身對著許無思，黑沈著臉，“小姨，這是我說的最後一遍，不需要你插手我和我姐的戀愛和婚姻，不需要你為我們張羅介紹對象，如果你還是像現在這樣，繼續糾纏逼迫的話，那我們這段親情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許無思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。
“延延！”
顧延走過去，攬著他媽的肩膀把她帶到床頭，第一次這麽強勢地對他媽說話，“媽，別說話，聽我的。”
“你所謂的忙前忙後，盡心盡力都是你自己的自我感動，我們從來都沒要求你做過什麽，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喜好強加在我們身上，然後再反過來道德綁架我們，從你回國開始，我姐就一直情緒不好，到現在成這個樣子，你還想折磨我們到什麽時候。”
顧延攥緊了他媽的手，堵住了許如霜想開口說話的欲望。“我媽一直念著你是唯一的妹妹，又受過那麽大的傷害，所以總是顧及你，什麽事都聽你的，這幾年來多少事情都是聽了你的攛掇，我媽以前可從來沒逼過我們去相親。”
“媽，你總說小姨是為了我們好，你現在看看我姐她還好嗎？”
許如霜看著顧沁的側臉，上面還有未幹的淚痕，她其實也只是想自己的兒女少走彎路，不受傷害，平安幸福，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。
“你還要繼續讓小姨這樣，把我也逼成這個樣子嗎？”
許如霜趕緊搖了搖頭，自己女兒受罪她已經夠心疼的了，這兩姐弟從小就沒生過什麽大病，偶爾一次生病都能給她心疼的不行，現在女兒這副虛弱的樣子，什麽相親結婚，她都不在乎了。
“姐......”許無思不可置信，“姐，我這麽做都是......”
“夠了。”顧釗洪亮的聲音響起，“她小姨，孩子的事情以後就不用你操心了，沁沁要靜養，我打算讓她回去，有她媽照顧她，家裏不太方便，你就搬出去住吧，顧氏名下的酒店你免費住，我兩個孩子怎麽戀愛那是她們的事情，就不勞煩你費心了。”
平靜的語氣，說出的話卻是威懾力十足。
顧釗以前沒有發表過看法，礙著妻子和孩子們，總是一忍再忍，但這次，觸碰到他底線了。
許無思知道，顧釗一開口，便沒有再周旋的餘地了。
顧沁睜開眼睛，“爸，想吃提子。”
顧釗神色緩和，可是床頭的果籃上沒有，便安慰道：“爸等下就去給你買。”
許無思完全被忽略，沒有人在乎。
顧延握了握拳頭，想到宋文時受到的威脅，想到今後不可預知的狀況，深吸了一口氣，“爸，媽，小姨，今天剛好你們都在，我也就不打算隱瞞了。”
顧釗沈聲咳了兩聲，顧沁像是察覺到什麽似的，驚恐搖頭，顧延安慰道，“沒事，我已經想好了。”
“我談戀愛了，我有男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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